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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(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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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(五)

陳蕓把自己所發現的一切整理匯總給黎昇,黎昇認同她的懷疑,讓她繼續追查雲行風這個人,他則前往飛哥大排檔。

飛哥大排檔是一家老字號大排檔,和鑫華書城相隔幾條街,從中午十二點營業到淩晨三點,黎昇去到時是中午一點,店內以及店門口搭建的藍色帳篷裏都已經坐滿顧客。

在來之前,黎昇預料到大排檔的監控錄像的保留時間會比較短,果不其然,老板說只有十五天。每天的客流量都上千,老板和店員自然不會記得一個月前來過的顧客,黎昇便把偵查方向轉移到大排檔旁邊的連鎖超市——超市門口的攝像頭能拍到大排檔店門口的帳篷,監控錄像保留時間為三個月。

在監控裏,房煜到達飛哥大排檔的時間是1月1日晚上十點五十八分,他站在路邊等了五分鐘左右,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、頭戴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來到他的身邊,身高持平的兩人一起走進帳篷,不透明的帳篷把他們遮擋得嚴嚴實實,沒法看到他們在底下做了什麽,二十分鐘後,男人先行離開,過了一會房煜也撤場了。

由於對雲行風不了解,黎昇暫時無法確定這個羽絨服男是不是雲行風,但他覺得這個男人很像某個人——

那個在石港西村出現過的穿羊絨大衣的男人。

陳蕓查到,雲行風真名為王行峰,西洲本地人,今年40歲,本科畢業於重點大學,曾是一名知識產權律師,十年前在網上發表了第一部長篇武俠小說《鳳凰之王》便一舉成名,是近些年來國內比較受歡迎的武俠小說作家,寫作風格和題材多變,高產且保質保量,代表作還有《鬥轉天涯》《出師》《風卷雲湧》《京城訣》等。

王行峰的履歷看起來非常亮眼,陳蕓想象不出這樣的人會做出害人的事。

但師傅說過,查案需要丟棄對任何人的刻板印象。

為了驗證王行峰和羽絨服男、羊絨大衣男是否為同一個人,黎昇和陳蕓來到王行峰的住所,然而,小區監控也只保留三十天。

王行峰正在別的城市舉辦簽售會,單憑目前算不上證據的書籍和視頻,他們實在沒有正當理由傳喚王行峰。

所以,房煜是破案的關鍵。

過去幾天,警方一直在搜尋房煜。

經過多方協作和努力,終於,在大年初四的夜晚,黎昇接到告柏市派出所打來的電話——找到房煜了。

翌日,被從告柏押解回來的房煜,蓬頭垢面、鼻青臉腫,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。

告柏同僚偵查到:1月2日那天,房煜乘坐了一輛沒有車牌的黑車從西洲去到告柏,在一家不需要登記身份的小旅館住下,一次性付了一個月的房費。1月7日淩晨,房煜在回旅館的路上碰到三個未成年小混混,棍棒無情,他被襲擊得遍體鱗傷,並被搶走了手機和一張存款餘額為五萬塊的銀行卡,後來的幾周,房煜一直待在旅館裏養傷,但在昨晚,也就是2月4日晚上,痊愈了的房煜找準時機,逮住那三個小混混拿著鐵棍把他們暴揍了一頓,當然,自己也受了不少傷。

這場鬥毆正好被巡邏的民警撞見,拘留了四人。

房煜的手機拿回來了,但卡裏的錢已經被混混們全部揮霍完。

銀行卡的卡主並不是房煜,而是早年為了賺錢將自己的銀行卡販賣給詐騙團夥的楊某,前兩周被西洲一縣公安局的反詐中隊抓獲。

問及銀行卡是通過哪種渠道獲得的,卡裏的錢是誰給的,房煜始終守口如瓶。

黎昇隱隱感覺這和王行峰有關,他也不拐彎抹角,直接呈上201的監控視頻、缺了扉頁的《無邪傳》以及簽售視頻。

“為什麽要偷這個手鐲?為什麽偷了後不處置掉反而放在家裏?”

“這行字是你寫的嗎?202,指哪裏?是指崔如夢的鄰居嗎?你說你看到了,到底看到了什麽?”

“陸騏然的電腦和手機是你偷的嗎?”

“你和王行峰,也就是這本書的作者,之間有存在交易嗎?”

“你在飛哥大排檔見的那個人是不是王行峰?”

“我們現在懷疑你在入室盜竊的過程中故意殺人,殺人的判刑可重多了,你確定一句都不為自己解釋嗎?”

“你才十八歲,還有很長的未來。”

可無論警方如何曉之以理、動之以情,房煜都是一副無動於衷、麻木不仁的樣子,仿佛不想再與這個世界產生任何瓜葛。

無奈之下,陳蕓向黎昇提議:“要不讓崔如夢和他談談吧。”

見到崔如夢時,房煜暗淡無光的雙眼瞬間亮了。

可崔如夢看著那張原本秀氣如今卻變得扭曲的面孔,想到他犯下的種種錯誤,心如死灰。

她沈著臉:“為什麽消失那麽多天?”“為什麽要偷我家的手鐲?”“鄰居哥哥是你害死的嗎?”

女生的連番質問如一塊塊冰冷的隕石,重重地砸在房煜心房。“對不起,夢夢……”

崔如夢擡起手,不由分說甩了一巴掌,“不要再這麽叫我,我覺得很惡心!”

由於不躲不閃,這一巴掌響亮地落在房煜的胸膛。

房煜忍著痛意,一把將崔如夢攬入懷中,他抱得很緊,崔如夢怎麽都掙脫不了,她邊大顆大顆地掉眼淚邊聲嘶力竭地罵他是個混蛋。

觀察室裏,陳蕓看得眉頭緊蹙,全身起雞皮疙瘩。“怎麽像在演偶像劇啊。”

黎昇:“……”

所幸,崔如夢成功撬開了房煜的瓶口。

“我承認我偷了手鐲,但電腦和手機不是我偷的,人也不是我害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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